江海叶独流(之一 谭之殇)
江南府,一番红灯彩帐;江湖庆,终贺贤才佳人。
红装的新娘,在飘渺浣纱下让人浮想江湖第一美人的赞誉。玉指轻抚喜娘欢喜地将她扶入堂内;唢呐轰响,正是一派喜乐洋洋——只是那后院,静寂无声,不禁有些凄凉。
啸声悠悠含带着一片沉郁,白衣的少年俊逸如仙,精雕细琢的面容不由让人妒忌。只是凝在双眉间的愁容,让他看起来犹是脆弱了几分。他问那红服的新郎:“真的,要娶她吗?”
提到她,那新郎神采飞扬,喜色在眉间洋溢:“是的,我爱她!”
“那。。。我呢?”白衣少年愁容惨淡,轻声问,“对你来说,我是什么?”
新郎轻叹了口气“对不起——只是,我们是不可能的。”
“你终是忘记了吗?”白衣少年古怪的打量着他,似乎从来不曾认识过。。。他讥诮的笑了笑,向后退了一步,借力一跃,出现在围墙的檐上,然后。。。消失在屋檐飞角间。。。风中飘来那一片清浅的声音:“我。。。会等你的。。。”
第一章 流烟访客
一叶落而知天下秋,枯叶流风,在清冷的秋水中沉浮。。。
谭空绪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茶杯:“小妘,很冷清呢。”
小妘者,唐汐妘也。二八芳华,一身黄衫,折折皱皱,却看得出质地很好,两点前浅的酒窝,添了几分清丽可人,一双情眸带了些埋怨:“我说掌柜的,这流烟阁开在这种人迹罕至的荒野,除了孤魂野鬼,那还有什么客人啊!”
秋风卷过有一种寒嗖嗖的感觉,唐汐妘不由缩了缩脖子,纤细的玉手将领口拉拢了几分,看那空荡荡的门,没有什么脚印——今天又得划一个赤字了。。。抬头看看正坐在窗前的掌柜,她是真的不明白这一个娇贵的千金公子在想些什么了,明明是过锦衣玉食的命格,却。。。要真算算,被他收养的这十年,为了这亏多赢少的竹楼茶居,投进去的何止千金呢?只是。。。那一双翡翠琉璃般的眼睛,澄清如昔,视乎从不曾在意过。。。
松涛波起,有几丝细细簌簌,带了些淡淡的落寞,那目光有些失望神色。。。
“我说空空啊,本座就那么惹人厌吗?还没进门就摆出一副臭脸,让人好不伤心呢。。。”
咋一听陌生的声音,唐汐妘的心不由一颤,差点从长板凳上滚了下来,好不容易站稳了身子,揉着被桌脚撞疼了的小脑袋,她警惕的看着这个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身后的家伙,不由想起小时候听过的故事——走路没有声音的,不会是。。。鬼吧?
想到这个让人毛骨悚然的事实,扶着桌边的小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向后快退了几步,心里有一种直觉——躲在那个温暖的怀里就什么都不用怕了。。。粉嫩嫩的小手攥紧那青衫,谭空绪低头看着钻进怀里的小东西宠溺的笑了笑,修长的手指抚着那发丝,让少女安心无比,耳根是他温柔的声音:“那是人哦。”
水灵灵的大眼睛眨了眨,慢慢的往外看,那是一个人——有脸,有手,有脚。。。一身锦衣华饰,吊儿郎当的斜靠着门边,笑得,人畜无害的样子,似乎饶有兴趣的看着他,调侃的声音说:“好一只可爱的小鹿。”
唐汐妘的俏脸一红:“你。。。你说谁呢?”
“谁应了就是谁咯。”那人嬉笑着吹起了口哨,漫不经心的接住迎面而来的粉拳,顺势将唐汐妘拉进怀里,捏了把那粉扑扑的脸,那一份柔嫩,让他畅怀大笑:“小丫头,怎么这么怕生?才不过十年,连哥哥也不认识了?”
“哥哥?”唐汐妘歪着脑袋想了想,记忆里确实没这个人啊。。。看他拍着自己的脑袋,笑着称赞:“乖!”不由有一种被戏弄的感觉,使出吃奶的劲想要把他推开,却没想到被抓得更紧了,唐汐妘瞠目怒视,凝聚在眼中的熊熊怒火似乎要将这个不知好歹的男人烧成灰烬:“放开我拉!你,这个混蛋——到底是谁啊!”她全然不顾形象的放声大吼,竟震得周身摆饰不住颤动。。。
看她气鼓鼓的样子,那人笑得更加开怀了,好不容易停下来看见那涨红的脸,啧啧称叹:“好一个不染尘杂的精灵少女,也难怪空空对你割舍不下了呢。”
“掌柜?”唐汐妘的目光瞟向那个清浅如玉的人,风韵姿色,只是眉间的微皱,泄出几丝不耐,谭空绪冷冷的看着那人:“季宏笑,你到底来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啊,连看看你都不成吗?空空啊,你也太狠心了点,一走就是十年让人思得愁肠都断了。”那叫季宏笑的人带着一副笑容,却故意涂上些哀愁颜色,说得跟个怨妇似的,引得唐汐妘咯咯发笑:“你这人。。。”
少女柔和的声音却被人生硬的打断了,谭空绪看着他仿佛面对陌生人一样:“我跟你早已没关系了。”
“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那一张嬉笑的脸一瞬间便垮了下来,“空空啊,别那么无情嘛,好歹我也是你多年的恩客啊。”
他的话让谭空绪的目光更寒了几分,将唐汐妘拉出他的手臂,掸过被他碰到的每一寸衣角,似乎他带着什么恼人的恶疾,理了理少女的头发,对他说:“小妘,去山下宫伯那儿呆几天吧。”
“掌柜。。。”唐汐妘不解的看着他。
谭空绪尽量温和的笑了笑:“山下的梅子酒该到了,别让你宫伯久等了。”
“可是。。。”唐汐妘瞥了眼正因为被人无视做着鬼脸的男人——那毕竟是陌生人啊。。。
“傻丫头,”谭空绪轻笑了笑,“没事了。”
“就是啊,本座怎么会让空空出事呢?”季宏笑趁机插上一句,“丫头啊,你这是什么表情?”
“最危险的就数你了!”唐汐妘不信任的瞪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谭空绪,那一双浅色瞳眸的注视下,她终是点了点头,依依不舍的向门外走去。。。时不时回头——来回只是一天的功夫罢了。。。
季宏笑的手突兀的勾搭在那单薄的肩头:“她很依恋你呢?”
谭空绪一个侧身,逃脱他的魔抓:“说吧,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样啊,整个红尘教就数你和灵童最让我操心了。”季宏笑苦笑着摊了摊手,“我啊,快被你们压迫的英年早逝了。。。诶,真一个苦命的教主啊!!”
“灵童??”
“是啊,那个长不大的混蛋离家出走了!”
谭空绪没有什么大反应的“哦”了一声,季宏笑可是不满了:“你——也太没心肝了,也不同情一下作为你们苦力的本座。要是。。。要是他再惹出什么祸事。。。那我还不得。。。”
“灵童知道分寸的。”
“知道有屁用啊!!你不是是一个好例子吗??好好的干嘛去招惹那个愚不可及的破烂盟主啊?这下好了,人家娶妻生子,逍遥快活!而你呢?付出那么多得来的只是在这荒山里窝个十年——十年啊!南江卿有来找过你吗?你因为伤毒发作,痛不欲生的时候,他正跟他的爱妻遨游江湖呢!他怎么可能在意——你在他眼里根本一文不值!!”调高的音调那样讽刺,季宏笑激愤的抓紧他的肩臂,他怎么甘心——眼前的人那样失魂落魄,那里还有当年的叱诧江湖,风华绝代,为了那个人他掏空了一切。。。只余下一身躯壳——“空空,跟我会红尘吧。”季宏笑叹了口气,竟带了些许宠溺,些许期待:“这小小的茶馆竟让你的手有些粗糙了。。。
第二章
寂静的夜里,他一个人对月自斟,青衣凭栏,却没想到在这寒山之上依旧在不到流转星辰,轻轻叹了口气,他辗转身形,那目光在月色下有些迷离,缓缓的呼唤出身后之人的名字,带着无限柔情:“南江卿?”
南江卿执剑走来,踏着寒霜,看那绝世无双的容颜一如十年前的陌生姿态,紧紧地握住锦丝缠绕的剑柄,丝丝寒气增添他严重的执着,冷然的月光下,他喃喃轻语:“琴儿。。。很不安。。。”
谭空绪抬起头,似乎并不在意被那剑锋刺破的伤口,白皙的肌肤含着那寒刃,一分一分的夺走了他的体温,他只是淡淡的斜倚着床榻,在月光下呼吸那一片沁凉:“你——是来接我的吗,江?”
在那清澈却又真挚的目光下,南江卿的手竟不由得颤抖了,一向出手不会的他这一次确是拿捏不准这一刺的深浅了,只想着快些离开,躲避那如骄阳一般的视线——只是。。。琴儿还在家里等着他的消息。。。琴儿。。。他闭上眼睛,心中有一丝沉痛。。。手上又加了把力。。。“谭公子。。。对不起。。。”
“对不起?”谭空绪那略显苍白的脸色渐渐变得灰淡,细细玩味着未尽的话语——一切,早已回不去了啊,只是他在苦苦纠缠。。。他自嘲的笑了笑,苍白无力的手扶在床榻的围栏上,似乎想要借力站起,想要更近一点看清面前的人——他痴等了十年的人。。。陌生人?是他带来的答案啊——难道,一切都是不值得的吗。。。“南江卿,能告诉我吗——以前。。。好久以前你说的。。。是真的吗?”
南江卿低沉的声音说:“我不记得。。。”
“是吗?”谭空绪把玩着垂挂在身侧的玉佩,这玉佩陪了他十年了,却依旧染不上他的气息。那样冰冷的质感就仿佛他的前任主人,那样远,远得让他捉摸不着。。。这一个寒玉所砌的“江”字在许多人的心头已经没有意义了吧。。。“是呢,你的生命力只有琴儿。而我。。。只是没有干系的过客罢了。”
“空绪。。。”南江卿看着那缓缓合上的秀眸,沉压下的眼睑下透出黯淡的光,不禁有些失神。心底某个遗落的角落竟传来阵阵痛感。。。他伸手将那虚软的身体放平在软榻上,小心翼翼地拔出贯穿了那身子的利剑,流淌的血衬出那惨无人色的苍白。。。
南江卿梳理那青衣薄衫的褶皱,不经意的瞥了眼竹栏间的窗纱,那风中轻拂,有一丝神秘虚渺,竟似乎一双愁绪满怀的秋瞳。。。他怔了怔,压下胸中难平的涛滔,深吸了一口气,呢喃轻语,似乎在解释,又似乎在说服自己:“对不起,只是琴儿已经为我付出太多了,甚至一个女人最挂于心怀的容貌——如果,可以让她安心。。。即使染满天下人的血,我也无所顾惜!”那一双迥然幽深的眼睛,满是玉石俱焚也难有退缩的坚定——他下定决心将这床榻上曼妙的美人送入黄泉,举起剑,牵引出丝丝冷月的寒光——反衬着无情。。。
只是,“锃”的一声,刀剑相击,激出点点星光——一柄弯刀,散发着豪雄霸气,截住了他的剑锋,震得他手上一颤退了好几不才勉强稳住身形。只这一退间,有身影掠过,抄走那床上的人,紧紧的护在怀里,锦衣青年冷冷的看着他,有一股仇恨的怒火,似乎早已咬牙切齿;“圣海盟主可真是好本事呢,竟出手杀一个毫无抵抗能力的人?”
南江卿愣了愣,心中竟有些不安:“怎。。。怎么会。。。?他的武功。。。”
“与你无关!”季宏笑冷然一哼,他担忧地看了眼怀里几濒死界的人,“空空,我们回红尘教。”说着他抱着谭空绪转身想要离去。
“等等,把他留下。”南江卿看着那已走出门槛的背影,在冷风中回过神来,“琴儿还等着他的人头。”
“琴儿?你眼里只有宫琴儿!为了那个“曾经”的江湖第一美人,要你做什么都可以,对吧?——即使背叛整个世界,即使抹杀他的存在!。。。空空,你听见了吗,他——要你死啊!”季宏笑激愤的瞪着他,恨不得立刻挥刀将这狼心狗肺的男人杀死。可是,他低头看向怀里。。。那人的气息竟已经这般微弱了。。。他跃身借力于竹阁外的杨树干枝,消失在沉寂的山林间。。。空中飘来一阵悠远的誓言:“南江卿,红尘教与圣海盟自此不两立!你——会为今天的所作所为后悔的,一定会!”零落的声音夹带着绵绵细雨,溟朦飘渺间,这一片孤山笼罩在纱幕中,扬起淡淡的忧伤,涓涓细流却洗不去绽开在草野间的血色娇花。。。
南江卿回头看了眼空无人迹的阁楼,有些许迷茫——真的,会后悔吗?他低声发笑:“怎么可能呢,我爱的一直都只有琴儿啊!”
第三章 遗梦
熙熙攘攘的码头来来往往的是卸货的船工,豆大的汗珠浸透了衣衫,贴紧粗陋的皮肤,在这一片黝黑中却有一线白皙色身影,俏丽的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抱起一小包梅子一起跟着船工们来来回回。
监工有些不乐意了——到底这姑娘是大老板的宝贝侄女要是怎么着了,那可就。。。“唐小姐,您先歇着。尝尝这新到的蜜饯如何?”
唐汐妘尝了一口,笑得甜美:“嗯,好吃!”
“当然好了,这可是我精心挑选的。”一个盛年的男子有些肥壮的提型,摇摇晃晃的可以想见他手里有多少油膏。。。他眯起眼的笑容,实足是一只狡黠的狐狸。
监工在他出现的第一时间再直不起背,低头哈腰:“大老板。”
“好,好。”那人笑得和一尊弥勒佛似的,宠爱的把唐汐妘拉近了些,“妘儿,如果喜欢的话多带些回去。”
“不用了。。。掌柜的不喜欢甜品。”
“他啊,现在只爱酸味了吧。”男人呵呵一笑,“走——妘儿,去瞧瞧刚刚陆运到的梅子酒。”
唐汐妘心中一喜:“酒到了吗?”
“是啊,还带了些江南织造的绢布呢。不如看看有什么中意的,做几件新衣裳号添作过冬用。”
“可是。。。”唐汐妘眉头一紧,有些犹豫——下山来有十来天了也不知道山上的那人过得好不好。。。
“别担心。。。”男人欲劝解几分却看见管家匆匆忙忙的跑来,手里紧紧的攥着一块染血的玉佩,他脸色变了变,再近些分明看得见那一个寒玉所砌的“江”字——难道。。。身后一股骏马疾风攸然而起,蓦的一回首,他瞥见那一道消失在眼际的背影,那一股儒雅俊逸的气息,也只有他那妹夫配得起——南江卿?
唐汐妘拉了拉他的衣袖,不解为什么刚刚还那样欢喜明朗的脸色,瞬间灰败:“宫伯。。。”
宫和修回过神来挤出一丝笑容:“妘儿,我们先回府,有客人来了。”
客人?唐汐妘歪着脑袋看那坐在宫府厅堂之上的锦衣青年——为什么这个人如此阴魂不散啊,在山上也是——山上。。。想及那留在山上的人。。。他看那青年的眼神化作惊愕:“你。。。!”
宫和修掂量着那块雪玉,眉头皱起:“不知红尘教的教主大人莅临尊降有何赐教?”
“赐教不敢当,只是来问你要一个人。”季宏笑的目光瞟向正呆怔中的少女。
“不行。”宫和修将少女挡在身后,小心护住,“妘儿跟红尘教无关。”
“是吗?”季宏笑似喜非喜地挑了挑眉,“她可是。。。”
“她只是妘儿。”宫和修也挂上了商人似的标准笑容,“红尘教人才广博,季教主何必干盯着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呢?”
季宏笑横竖打量着这个大腹便便,与他那国色天香的妹妹没一点相似的地方的男人,那细小的眼缝间透出的精明眸光,告诉他——这个男人不简单,拍拍腿,站起身:“也罢,她便交给你吧。”
“那空绪。。。”
提到那人的名字,季宏笑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目光骤冷:“去问你那妹子吧——真是让本座甘拜下风了。”
季宏笑走了,唐汐妘看着怔怔出神的宫和修:“宫伯,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宫和修叹了口气,看向唐汐妘的眼里有一丝歉意,十年的平静终究是要被打破了。。。他抚着少女的发丝,柔声说:“妘儿,以后就住在宫府吧。”
唐汐妘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问:“掌柜呢?”
“他。。。出了些事。”
“出了什么事?”唐汐妘闻言心中一紧有些荒乱,“我。。。我要回去了。”说着全然不顾一切的冲出门去。。。
“妘儿——”只听见宫和修在她身后大喊。
空山静寂,小小的竹阁里早已没有人息,只余下满地的腥血残斑,述说着一片惨淡,山间的鸣鸟吟唱哀戚的挽歌,唐汐妘一片惊诧,腿无法控制的软到,眼泪再也压制不住的横流,他捂着脸,他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一片狼藉,一只手按在她薄细的肩头:“别担心,季宏笑已经把他带走了,那位教尊大人一定不会让他有事的。”
唐汐妘怔怔的抬头:“宫伯知道掌柜。。。发生了什么事吗?”
宫和修叹了口气:“那只是以前的一笔孽帐,只没想到。。。”
唐汐妘歪着头看他:“我。。。还能见到掌柜吗?”
“恐怕,很难了。。。照季宏笑那恐怖性格。。。”
第四章 红尘笑
“不准动!”红尘坊里传出一阵动彻天地的吼声,摇动这一片红纱丝帛,撼动了窗外的红杉沙沙作响,也震得侍女手中那一盆滚烫得水动荡不安,那一张明晰的脸瞬间苍白,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教。。。教主。。。”
季宏笑看那蒸汽迷蒙的水,分明是刚煮沸的。那热气焦炙他的心,目光一寒:“谁让你进来的?”
“是。。。是大司命。。。”侍女在他威严目光的注视下,舌头不由有些打颤,不敢要抬头,单看着他的脚已是万分恐惧了。
季宏笑细细打量着她,看那一双满是畏惧的眼里没有什么异样,贴近身后的那一张床,床上昏睡的那一个绝世美人也没收到什么损伤,那一颗紧悬的心终于落下,暗暗舒了口气,神情终有些缓和了:“水,太烫了——你出去!~”
侍女愣了愣,看她尊贵的教主如此小心的伺候着那个不知名的漂亮人儿,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只是杵在那儿,呆呆的出神。。。
“叫你出去,你没听到吗?”季宏笑梳理完那垂落在床沿的千缕青丝,回头,却看见这不知趣的丫头还在,不由心中恼火,一伸手提起这个丝毫不懂武功的小侍女,丢了出去——“砰!”粗鲁的关上门,看着床上依然如故的睡颜,和颜悦色中有一番苦涩,手指温柔的抚过那如玉一般的容颜:“刚刚没吓到你吧?真是对不起,我好象太粗暴了——只是空空啊,你也太没有自我保护意识了,让外人靠得那么近也不见醒过来。。。”
话说那侍女被丢出去后,竟没有掉在地上——有一双玉手将她扶住了,头顶传来温柔细语:“没伤着吧?”
侍女一抬头看见那素衣的女子,高盘着发髻,轻纱遮面,秀颜飘渺,宛若一个仙子。
“大。。。大司命。。。对不起——碧奴偷懒了。”
“傻丫头,是教主在里面吧?”那大司命温和的笑了笑,拉起碧奴有些擦破的手,那一片红印,她轻揉了揉:“去药房取些挫伤的药,小心别留下伤疤。”
碧奴看着大司命,有些呆愣,若有意识的将目光递向身后那间屋子,似乎自从那如月柔华,如莲清雅的人来了之后,整个红尘坊里的主子们便有些不一样了,那个人。。。一定很特别吧。。。
季宏笑拧了把温水毛巾,拭过那睡颜时门“吱呀”一声打开了,站在门口的大司命看他时竟多了些埋怨:“真是,越来越不知道轻重了,碧奴她只是个丫头,不会武功的。”
季宏笑瞥了眼那女人:“是你让她来的吧?”
“是啊,总不能让你一直腻在这里吧?”大司命上前几步白皙的手搭在那苍白的腕上,感受床上人微弱的脉搏,轻叹了口气,引得季宏笑一阵紧张:“怎。。。怎么了,有。。。有什么变化吗?”
大司命白了他一眼:“你,出去!”
“不行!”季宏笑坚决的回瞪她,眼里多了些戒备。
“我是他姐姐!”大司命把声音调高了几分,空气流动中飘落的面纱下是一张与床上的人有七分相似的脸,艳如桃李,冷若冰霜。
季宏笑有些赌气的冷哼了一声:“有废弟弟武功的姐姐吗?有把弟弟的经脉削薄到连常人都不如的姐姐吗?有任弟弟痛苦不堪无所依靠却不伸出援手的姐姐吗?”
“那是他自己的选择。”大司命的声音沉静,“当年他选择和南江卿在一起,选择等南江卿,便已经无法再胜任鬼姬之名了,是他选择抛下一切,选择背叛红尘教的,叛教者,削断经脉,这是红尘教的教规,我身为大司命,司掌法礼怎么能坐视不管?”
“对,你不徇私情,你是忠教之士!可是他呢?你让他怎么办?你截断了他的退路,你逼着他飘摇游荡!——如果,南江卿不要他了,你让他怎么办?你以为他只是身体虚弱而醒不过来吗?你以为只有南江卿的一剑便杀得了他吗?他身上的伤口是从你开始的,是由你亲手划下了第一刀!——你,让他怎么愿意醒过来。。。”
大司命听着他的指责,有些发怔,抚着床上人的苍白雪肤:“是吗?。。。你不愿意醒过来吗,绪?”说着她自素衣间掏出一颗小小的药丸,塞进那没有什么血色的唇缝间。
季宏笑见状,心中的警鼓大响:“你——你干什么?”
大司命惨然一笑:“既然痛苦不如就将它当作一场噩梦吧。。。等醒来的时候,他还是原来的鬼姬。”
“你。。。你是说红尘?”
第五章
“红尘?”唐汐妘不解的看着宫和修,手中把玩着一个小瓷瓶叮叮当当的摇晃中可以听到里面为度的一颗药丸在动荡,宫和修宠爱的笑了笑:“小心些,那可是季宏笑的宝贝呢。”
“那为什么在宫伯手里呢?”
“当然是。。。”宫和修故吊胃口的眨了眨眼,见唐汐妘终于恢复了平日里的活力是打心眼里高兴了,那眉眼的弧度拉的更大了些。
“是什么呀?”唐汐妘的好奇宝宝被勾起来了可没那么容易罢休的,禁追着问,那一双灵动的眼睛不再似刚离开那一间满是血色的孤山小屋时的呆滞了,水灵灵的泛动着光彩。
“是。。。”宫和修正欲回答时却听见有人通报——“盟主到!”才忆起这里已不是苍山脚下的宫府了,而是。。。
南江卿有些惊喜的看着有些走形的男人,为他斟上一杯茶:“大哥可是来了,让琴儿盼了好久呢。”
宫和修冷笑了笑,拉着唐汐妘在一边坐下,示意她将那小瓶子收起来,圆圆的肚皮在椅子间撑开,犹比弥勒佛的招牌笑脸却没有怪在脸上:“他有你这么一个温情良婿,还有什么可不知足的?”
“大哥可不能这么说,琴儿是一向看重亲情的,可是日日都念叨着大哥呢。”
宫和修冷哼一声,对他爱答不理的,转身拿起一块桂花糕塞进少女嘴里,“妘儿啊,好好尝尝,以前他可是老夸这苏城老字号的糕点好呢。”
感觉那酥软的,甜甜腻腻的,在舌尖融化了,小小的粉舌回味起消失在梦中的那个人,他并不是不喜欢甜点的吧,那样温柔的一个人。。。唐汐妘享受着这甘甜的味道,如沐春风,似乎正是这样一种风味才酿出那个人的千种风情,可是。。。“为什么后来他不喜欢了呢?”
宫和修叹了口气,若有意识的看了眼南江卿:“他怕苦呢。”
唐汐妘感觉到按在脑袋上的手不自觉的加重了力道,有些不解,奇怪的看向宫和修,抬头才发现有人正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她,正眼对上那有些迷茫的眼睛,似乎有些熟悉,她拉了拉宫和修的衣襟,“宫伯,他是谁?”
却也听见那人问:“大哥,这姑娘是。。。”
“受故人之托照顾的,是我的侄女。”宫和修的手搭在唐汐妘的肩上,不由攥紧拳头,难以遏制心中的愤怒禁不住脱口而出:“妘儿,这是南叔叔——可要看清楚了正是这个人伤得他肝肠寸断,弄得他心力憔悴!”他恨啊,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无视他,无视那样一个绝代无双的人,无视那一双黯然失神,使人心碎的眼眸。。。
咋闻言,唐汐妘看向南江卿的眼神就不一样了——她从没这样强烈的恨过一个人,他的脑海里回旋着满世界的血,她想起了荒山上早无人息的流烟阁,想起那人忧伤的笑容,那样易碎的。。。——原来都是这个人造成的吗?是这个人让他没有了欢笑,是这个人,让他禁受了那么多孤寂苦痛,都是因为这个人让他独自在孤山里舔舐伤口。。。女孩不由自主的握紧拳头,指甲深嵌进肉里,他用深刻了怨恨的心看这个世界,看这个人,这个人一定得付出代价——因为伤害了那个人。。。
南江卿被她看的心里毛毛的竟有些心悸的感觉,他暗自稳了稳心情,告诉自己眼前的只是一个不懂武功的小女孩罢了,看着那两点酒窝放松开那暗暗运作的劲道,让自己看起来符合一个光明正大的侠客品性,和气的笑了笑:“好一个天工细作的无双人儿。”
唐汐妘冷冷的看着他礼节有些生硬:“南叔叔过奖了。”
“好好”南江卿故意忽视掉少女散发的不善气息,“要是琴儿见着一定会欢喜的,她可是一直都盼着。。。”
“不要被害着就好了。”突然冒出一个相当稚气的声音,打断了南江卿的话,一个少年,十来岁的模样,一张青涩的娃娃脸却带着浓浓的厌恶神色,像是刚刚碰着了什么恶心东西不停地掸着。
南江卿看着他有些不悦:“耀,太失礼了。她可是你的母亲!”
那少年反唇相讥:“那是你娶得毒蝎子。”
南江卿控制不住一排桌案:“南麒耀!”
“怎么,就数她做得我说不得?”
“你。。。”南江卿一时无言以对,高高的扬起手臂,却总落不下来,手却被宫和修架住了,他愣愣的回头:“大哥?”
“他只是个孩子,童言无忌嘛。”
“可是。。。”南江卿看那孩子躲进唐汐妘身后,只得叹了口气,“都是琴儿惯出来的。”
南麒耀对他做了个鬼脸,粘着唐汐妘,嗅了嗅:“姐姐好香啊”
宫和修不由一笑提起那破小孩:“怎么?小耀喜欢我这侄女?她可是很娇贵的哦。”
未经风霜的少女,听他一调侃,俏脸不由一红:“宫伯,你又开始不正经了。”
却听见那孩子一本正经的回答:“大伯放心,小耀会照顾好姐姐的。”还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第五章 宫琴
“江哥。。。江哥。。。”后厢里有一个女人,面皮黑纱,长发披散,摇摇晃晃地走在长廊上,声音嘶哑,目光游离,有侍婢紧张的上前相扶,却被她那一双干瘦的手推开了,掌握不住重心的甚至摔倒在地,那女人依然向前摸索着。。。
南江卿穿过假山见到她这一副模样,心一下子提到嗓子里,三步并作两步的冲过去让她跌进自己怀里,小心的查看着有没有什么损伤的,将她扶稳,“琴儿,怎么不在房里呆着?你这身子可吹不的风的啊…”
听见他的声音,宫琴儿无神采的目光闪过一丝光彩抓紧他的衣襟,似乎有些仓皇无措:“耀儿呢?是谁把我的耀儿偷走了。。。是他啊——那个人。。。不,不是人。。。那是穿着白色圣衣的妖精,是修炼了千年的魔鬼。。。是他,他拿着火把,他拿着地狱的鬼火,拿着染了剧毒的镰刀。。。他来了,来了。。。笑得好狰狞。。。他要杀我,他要把耀儿带走,他露出了獠牙,他要喝光耀儿的血。。。他。。。他还要你娶他。。。江哥,你真的会娶了他吗?。。。我再也不漂亮了,我现在好丑,好丑。。。这张脸上全是小蛇。。。全是。。。”她胡乱地抓着自己的脸,似乎要扯下那面纱,扒去那狰狞丑陋的脸皮。。。“是他!是他啊。。。他恨我,他恨我的了你的心,还与你终得白首偕老。。。他见不得我们幸福,他。。。——江哥,一定不要被他骗了,他可是真正的蛇蝎心肠,他。。。江哥啊。。。琴儿已经不漂亮了,但琴儿是真心爱你的,琴儿好爱江哥。。。所以。。。所以。。。可琴儿好丑,真的好丑。。。不要丢下琴儿。。。不要。。。一定不要。。。”
南江卿按扶着她的背:“不会的,你看,他已经死了,死在我的剑下了——死了的人不可能再伤害你,也不可能抢走耀儿了。。。琴儿,我爱你——我爱的只有你。。。”他温柔的吻过宫琴儿的额间,将她打横抱起,向房里走去,顺道对一边的侍女说:“霜衣,去客厅叫小少爷过来。”
“不去!”南麒耀坚决的摇头,拉着唐汐妘的手,似乎那才是他的亲人,而后厢里的那女人。。。
宫和修看了看霜衣为难的表情,推了这小侄子一把:“去吧。”
“可是。。。如果我去了,姐姐会不会不理我啊?”南麒耀可怜兮兮的问,似乎真的很担心。。。弄得唐汐妘俏脸又是一阵彤红,宫和修看在眼里,浮起一抹浅浅的微笑:“不会的,快去吧。”
“真的?”
唐汐妘被他的手抓得紧,在那灼热的目光注视下,羞羞怯怯的点点头。
似乎得了什么天大的恩赐,少年欢喜的跳了起来,奔了出去,看那背影,宫和修不由叹了口气:“很纯真的一个孩子呢,和他那一对豺狼似的爹娘一点都不像啊——妘儿喜欢他吗?”
唐汐妘嗔怪的瞪了他一眼:“宫伯。。。”
“她,睡下了吗?”南麒耀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南江卿的身后,瞥了眼安睡在床上的女人,大咧咧的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你找我?”
“恩。”因为他的突然出现,着实被吓了一跳呢,不过缓过气来后,南江卿露出了欣然的笑容——他这个儿子啊,不能不说是个天才,小小年纪便将一身轻功练得这般出神入化了,而且可是学什么都成呢,就是对琴儿。。。想到这,他不由叹了口气:“耀儿,你今天做的太过了。”
“有吗?”南麒耀古怪的瞟了眼宫琴儿那一双即使在睡梦中也不愿意放开的手,幽暗的目光中反射出几点隐秘的亮光。
面对他的眼神,南江卿似乎总是难以应对的,摇了摇头,“那些话以后别说了,要让琴儿听见,该有多伤心啊。”
“那我们说说别的。”
似乎不敢相信他会以后答应,南江卿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难以捉摸的儿子:“是什么?”
“我要娶唐汐妘!”南麒耀认真的说。
南江卿眉头一紧。。。
“我知道你不会答应的——但是唐汐妘我娶定了。”丢下这句话南麒耀迈开步子想要离开这昏暗无光的屋子,却听见南江卿犹疑不定的声音说:“耀儿,你才十岁,。。。定婚事,还太早了。”
“那又如何?”南江卿讥诮的笑了笑,满眼是唯我独尊的孤傲霸气,似乎这事——已经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了。。。
第七章 醒
悦来客栈里一清早飞来一只白鸽,胖胖的手揉开系在鸽子脚上的信笺,看那娟娟秀字,他会心一笑,向对面客房走去:“妘儿,该起来了哦,我们得出发了。”
“吱呀”门开时少女揉着眼睛出现在他面前,打了个哈欠:“宫伯。。。好早啊。”
“不早了,小丫头难道忘了我们今天要去东堂的吗?”看着昏昏欲睡,犹未清醒的模样,宫和修无奈的笑了笑,“有一个好消息哦。”
听到“好消息”三个字,少女更加无力了,“怎么那位南小少爷又找到什么新奇玩意儿了吗?”
宫和修见她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禁不住笑出了声,他不得不佩服那古灵精怪的侄儿还真是神通广大,隔三差五的送她什么“千古奇墓的地图”、“万世传说的画卷”之类的东西,也不怕人家烦了,“放心,今天是圣海盟各分舵觐见的日子,作为少盟主的那小子可是溜不出来的!”
唐汐妘又打了个哈欠:“那是什么好消息?”
“当然是关于。。。你朝思暮想的那个人的啦!”
闻言,唐汐妘眼睛一亮,问:“你是说。。。掌柜?掌柜有消息了吗?”
看她那惊喜的模样,宫和修在心里不由为那不知何时将心遗落在她身上的可怜侄儿叹了口气,这般超越一切的地位。。。那耀儿恐怕。。。诶——“他。。。醒了。。。”
“醒。。。了?真。。。真的吗?真的。。。那。。。那我。。。我。。。能不能。。。能不能去看看他?”
“别急,别急。”宫和修想起那绢帕上的一行字,如果,如果是她的话,那个沉静冷清的女人出手的话,醒来的,一定不会是这十年间住在那流烟阁的掌柜了。。。如果那样的话,妘儿会失望的吧——到底,那毕竟是一个妖精呢!他浅浅的叹了口气,说:“会看到的。。。会的。。。也许很快——”
此时正是红尘坊看到第一缕曙光的时候,碧奴端着水走进那白屋子。这些天教主是很欢喜的,因为那屋子里的睡美人醒了过来,而她。。。大司命说,她以后都得呆在这院子里了,因为碧奴是鬼姬殿下的贴身侍婢!鬼姬殿下。。。那个白屋子里的美人。。。据说是大司命唯一的弟弟,是叫做。。。欧阳空晴。。。
她推门进去,却看见那绝色的美人,一身红衣妖娆,依着床榻,苍白的脸色,似乎有些重伤未愈的病态,浅粉的薄唇勾出一弯冷笑看着跪在地上的大护法,指间绕着丝缕天蚕丝一直连通至大护法的手筋脚脉,似乎身前的是一个被牵动的木偶。看着在地上打滚哀号的人,妖冶的姿容更加彰显,“圣海盟的那只手。。。是甜的吧?”不徐不慢的,他喃喃自语,引得那大护法一脸惊骇,欧阳空晴邪魅的笑着,操弄着手上的天蚕丝,一点一点,剥取那大护法的生命,他用幽幽的声音说:“知道勾结外敌的代价是什么吗?我们不是正道。。。我们不需要什么光明正大,不需要什么赤胆忠心,但是。。。吃里爬外的。。。杀——无赦!”话音刚落,刺穿了大护法的天蚕丝訇然缩回缠在他白皙如玉的细腕上,只见得大护法颓然倒地,身下是一滩不知从何方流出的血泊。
哐当啷——一声落地的是碧奴手中的盆,她惊愕的看着房里的这一幕,没有血腥的惨景——她看见鬼姬殿下杀人了?
欧阳空晴蓦然抬头,那眼里更加邪魅,似乎有一把死神的镰刀架在了碧奴的身后,吓得着小小的侍婢瑟瑟发抖,眼前一片漆黑,似乎命运已然终结,四周是千尺冰窖。。。
幸而有一沐春风拂进这苍白的屋子,季宏笑嬉笑着将欧阳空晴搂在怀里,宠溺的在他耳尖吹气:“才刚醒,不要太操劳才好。”
欧阳空晴缓缓的闭上眼,似乎真有些累了,靠在季宏笑的肩头:“剩下的——就交给你了。。。不要像师傅太心软了。。。”声音渐缓,他似乎昏睡了过去,季宏笑的心不由一紧,用最快的速度将他放到软床上,一边对失神中的碧奴大喊:“去叫大司命那死女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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