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赛博空间学与赛博学】-序言-元宇宙的理论根基

本文章属于《赛博空间学与赛博学》的序言部分。本书其他内容会不定期更新陆续放出。

在完成了一件赛博空间的艺术作品之后，我切实地感受到了现实生活给我带来的那种包容的大地性。在赛博空间之中，虽然我在实行着某种赛博式的“实践”，但这仍然算不上一种真正意义上的实践。因为我并没有从赛博空间里脱离出来。而仅仅寄居于赛博空间之中。一种没有超脱出赛博空间的“实践”，并不能给我们带来什么在外去观看他的视角。即便他企图给赛博空间带去一些大地性。对于大多数赛博人来说，赛博空间的实践带来的仅仅是赛博空间之内结构化理解。我也深陷其中。这也是为何我在互联网上教授哲学、思考哲学这么久（或者像大家所嘲笑的那样——在网哲圈混迹这么久），一直也没有真正讲清楚赛博空间的实践与现实实践关系的根本原因。我并没有从赛博空间中超脱出来，也就无法获得大地性的支持。从而无法从一种外在来观看这种结构化过程。我在赛博空间献祭自己之后，我得以从中超脱出来，从而，我获得了那种真正实践的体悟。也正是在这艺术作品的诞生之处，我可以真正开始去处理赛博空间的一些问题了。这正是我想揭示的赛博空间学与赛博学。

赛博空间的问题远没有在我当下的这个时代的人所想象的简单。首先就在于它与现实世界的关系问题。到目前为止，对于赛博空间，在哲学上对他的论述还是不够深入的。这其中最大的原因当然是因为哲学家往往年纪都过大，在我写本书的这个年代，他们还并没有被这一空间所中介。现实世界、经济世界与赛博世界的界限还是分裂的。或者说，哲学家根本就没有真正进入过赛博空间之中。也就无法感受到赛博空间问题的复杂性与深刻性。更重要的是，人们无法超出形而上学框架去获得一个赛博空间学的视角。这一点在许多还未进入赛博空间的人那里有着非常一致的表述：他们会认为赛博空间是虚幻的，这当然是一个十分准确地表述，但他们下面的逻辑则是——赛博空间是虚幻的，所以他不是很重要，我们应该回归的现实生活。当然，这句话的结论也仍然是十分正确的。然而，关键的问题不在这两句话所要表述的内容上。而在于对待虚幻的态度的差异上。正是因为还未进入赛博空间的人还未进入赛博空间，所以他们才能够认为这可以完全不用去处理。因为他们可以很好地将赛博空间与现实世界切割开，从而不去管它。然而，这对于一个被赛博空间中介了的赛博人来说，可以说是天方夜谭。赛博人无法做到区分现实与虚拟，自然也就无法像现实人那样“不去管”赛博空间的问题了。

在当下社会又在不断地将现实人转换为赛博人。看看我们身边的智能手机，已经成了这种转换的装置。在20世界90年代，互联网刚进入家庭生活的年代，赛博空间的辐射面远没有现在这么广。互联网绝没有像现代那样深入到生活的方方面面。而如今，我们的生活已经离不开网络了。这一点，在我生活的国度尤其明显。我们的生活已经必然地要依靠互联网来完成。特别是在新冠疫情发生之后，互联网的重要性更是不言而喻。我们走到哪里，都要出示一个来自于互联网的身份证明。我们的行踪，无不被记录在赛博空间之中。如果要说疫情最长远的影响，应该不是他影响了我们的出行。而是它是一场毋庸置疑地、强制性地赛博化过程。在我生活的国度中，这种强制性表现得尤为明显，人们无法拒绝手机作为一台赛博转化器，无论是对上至八十岁的老人，还是对两三岁的儿童，它都将现实人逐步的拉向虚拟，把现实人转换为赛博人。这也就使得越来越多的人进入到赛博空间。而另一边，我们对这一空间却毫无所知。（当然，我写书的当下人是意识不到这种毫无所知的。他们会说网络都是用代码创造出来的，难道我们会不理解它吗？）也正是这种毫无所知，导致了许许多多的社会问题。因为赛博人最大的特点就在于现实与虚幻空间的混淆。以至于，赛博的问题会深刻的影响现实世界。这一点是很多人都能感受到的，但却又并不重视的。但赛博空间并不是完全否定的，有时候，社会生活可以运用网络空间，来实现一些以往做不到的事。比如在社交平台的民主监督。再比如，在网络上发起的股票散户抱团袭击大资本的Gamestop事件。前者是在赛博空间中常常可以看到的，对现实政治制度、社会道德的影响。后者则是在赛博空间对经济空间的影响。我们将在后面的章节详细讨论这些问题。他们绝不仅仅是一个通过互联网的社交沟通联系，影响现实的简单问题。你会在后面的章节看到随着我的讨论，他会越来越复杂。要真正理清楚以上现象，以及诸多当今世界发生的事件，绝不是去仅仅讨论这些问题本身，而是从一个更大的视角去看待，从而“顺便”解决了对于一个事件的理解。这也如同一个数学悖论的解决，绝不是在原系统之中解决，而是要超越出原系统，在构造的新系统中才能理清一样。对于事件的分析者来说，如果看不清楚这种结构系统性，就会深陷于单个事件而无法获得更加深刻的答案。再之，他们很可能也不会重视在跨越不同领域的现象。在赛博空间的问题上也一样。甚至于我正在写的这本书一样，也一定会有些人观看后不以为然的认为赛博空间的问题其实没有什么难度。之前的人都讨论过了。诚然，我现在确实没说出什么新的内容来，因为我还未开始我的讨论。但更重要的是，大多数人无法获得关于赛博空间这一结构化的运作方式。而这种结构化的直观，恰恰是需要在体悟中才能获得的超脱一个系统的能力。准确地来说，是一种强力意志的运用能力。

我还可以从实际的结果上来反映大多数人都忽略了赛博空间问题的深刻性以及对现实生活的影响的社会现象。我们可以随便点开一个社交平台。看看有多少深陷在赛博空间中无法自拔的“人”。有多少现实政治事件被放在赛博空间中而不受人的控制地酝酿与发酵。如果那些在互联网事件发生之后企图公关的人能够算得上重视或者如他们所说的对互联网的规律了如指掌的话。那他们怎么可能会获得一个与他们的期望相反的结果？在政府的执政上，又有多少政策在互联网上不受控制的解读，又有多少政策被误解。有些政府官员，由于对赛博空间的忽视，往往以禁言来处理。却不知这种禁言，恰恰带来是更加深远和可怕的影响。这违反了赛博空间某种已经必然存在的“规律”，这种禁言就会导致被禁言者，以及知悉禁言的人们在意识形态上的深刻转变。从而从在意识形态的影响下深刻的影响现实世界的行为与举止。我当下生活的国度，这种问题尤为明显。

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所生活的这个国度的经济空间，是依靠互联网以及互联网企业所带动活力的。电商的发展所带动的快递业、互联网金融的发展实际上解决了许多经济难题，也带了很多问题。同样，互联网的发展又解决了许多科技发展难题。同时也给互联网带来了新的困境。（或许有人并不认为互联网的发展带来了多么大发展，他们或许认为是政策的影响更大，等等观点，这些都在之后讨论）这也仅仅是开始，可以预见的是，未来互联网解决的不仅仅是当下我们已经看到一些好似并不明显、不重要的问题。而是更加深刻的改变着我们的社会。比如上文所提到的社交平台的民主监督问题，如果我们能够弄清赛博空间的结构化规律，那么我们就能真正地实现一种全新的民主化监督机制。那么，官僚主义、形式主义、享乐主义、奢靡之风等等问题便能在民主监督的机制下迎刃而解。再比如教育不均衡问题，人才选拔问题，实际上都能通过赛博空间解决。当然，离畅想的实现我们还有很多路要走。因为连现实与赛博空间的关系问题我们都还未搞清楚，就更别说掌握它之后且对其进行调控的问题了。可以说，我们才刚刚迈出第一步，差得确实有点多。我相信在我生活的国度中，未来的赛博空间的问题，就像20世纪美国的金融家那样热于被人们所研究讨论。美国的发展得益于金融的发展。（在第一章你将会知道我为什么会以此来比喻赛博空间的发展）而我所在的这个国度的发展，则将得益于赛博空间的发展。或者更准确地说，得益于对赛博空间的理解，得益于深刻体悟到现实与虚拟之间的关系的理解：在既不失去大地性的前提下，又获得来自赛博空间的自由。

我写本书的缘起来自于我在赛博空间的实践以及我所想呈现的艺术作品。如今的赛博空间还处于比较混沌的阶段。人们无法区分现实与虚拟，从而导致在赛博空间的自我与现实生活自我的断裂。这是一个关于实践问题的讨论。在这种现实与虚拟的断裂中，导致了一种可以在赛博空间无尽倒退的可能性。因为这个空间本身就是虚拟的结构化空间。是不存在肉身的。也正是因为他完全是思维结构化的空间，只存在思维之“我”，从而自然地存在一种必然结果——“我”完全可以存在于一个任意空间之中。这就导致了两种态度的诞生：

一部分人利用这一点，在赛博空间中以某种意识形态来当赛博空间的集权者。他们可以利用结构化运作，聚集自己在赛博朋克空间中的地位，以好享受现实得不到的权力快感。进而，他们由于虚拟现实的混淆，必然会诞生出一种盲目的自信：企图用赛博空间的权力去争取现实的权力。在这一点上，过去的人是无法做到的。然而，如果所有人都作为赛博人而存在了。这就成为了可能。因为当所有人都无法区分现实与虚拟的时候，他在虚拟世界的权力，也就是现实世界的权力了。在这一点上，他们在赛博空间的自由性上做的太过头了。而这种过头是聚集在他自己身上的。是被困在自己的意识形态里，自我欺骗的傲慢。然而，对于他们的批判是无法成立的，因为这个世界，特别是在我现在生活的国度中，越来越多的人分不清虚拟与现实了。这也就意味着现实与虚拟的界限模糊不清，他们在赛博的“实践”也被分不清两者关系的人认为是真实了。

这种无法批判还表现在另一个层面：即他们在赛博空间中可以有无尽的理论结构化空间。他永远可以为赛博自我找到一个位置，并且隐藏自身的位置。最为典型的就是操持着一种话术。在一套完整的理论体系中构建自己的国度。而在表面，他则可以贴上任何公众想要看到的意识形态。比如想要拉拢右派他们则说一些右派话术，拉拢左派，则说左派爱听的。并且最为关键的一个步骤在于，把他们用一套完整的逻辑串联起来，取名叫做辩证法，从而构成一套自己的形而上学体系。这便是赛博空间所能带来的优势。因为在这个空间中没有肉身的我，没有人能够真正在这个空间中以照面的真情实感去面对他人。人们在赛博空间里总是在先的以思维去观察人，那么这就必然导致他们落入到这些人所构筑的“蜘蛛网”之中。成为他所俘获的猎物。一旦有人揭穿他的自我位置，他可以在赛博空间中任意逃跑，构筑新的自我空间。而实际上很少有人能把他们逼到这一步，因为在他构筑形而上学的话术中，已经很难让人摸清头脑了。更不用说揭露他们了。这类人在明眼人看来，往往说出了很多自相矛盾的话来。但他的支持者又总是在形而上学的逻辑之中相信了他对这些矛盾的所有理论化构建。当你反对他其中一点的时候，他可以随时以相反的观点对其进行反击。在赛博空间中，任何人都可以立于不败之地。就比谁在赛博空间中拥有更多的话语权以及意识形态的支持者。然而，赛博空间的胜者，实际上是现实世界的弱者。真正的胜者则早就超脱了赛博空间的束缚，在现实与赛博之间自由穿梭了。对于现实与赛博空间的视角来看，真正的赛博空间胜者，是那些能够在赛博空间其中体悟到些什么从而脱离赛博空间的人。但这一点却是需要真正现实的实践来完成的。然而，赛博人又往往在自恋之中又以自身的虚伪“实践”聚集了赛博空间的权力。这就使得他更加的自大，更加的集权。更加的立于不败之地了。假设有这么一个赛博人，他可以在赛博空间上关心任何人，他可以关心工人，可以关心底层百姓。但他却仅仅是在赛博空间中为他们说话。而不会在现实中有什么深刻的对底层百姓与工人的关心。赛博人是分不清虚拟与现实的，这就必然导致他们要将虚拟的话术、虚拟的权力同样也运用到现实之中。他们会有某种“实践”行为，并且会加上意识形态的包装。比如工人心理咨询等等之类的工作。然而他们要在现实中获得权力才是他们的根本，这就意味着他们必然要落入到钱与权的竞争与攫取之中去。而绝非愿意深入到与人和平相处的平凡之中。他们也不甘心做一个平凡之人。并且在骨子里认为凡人是失败的。这就导致在现实中，他们的行为与意识形态的越发脱节。一边话术仍然在持续着引诱着别人，欺骗着别人，让大众认为自己是为百姓说话，是为底层人民着想。一边实际却在赚着这些人的钱，获取着最信任他的人的权力与信任。以满足他们想把虚拟世界的权力转接到现实世界的愿望。然而，他们最大的弱点恰恰就在于现实世界之中。因为在这个世界中，他们没有退路。他们有肉身。他们害怕这个肉身受到伤害，甚至害怕这具肉身被人发现。他们害怕感情，害怕与人发生关系。这便是社交恐惧症在赛博人身上集中体现的原因。他们害怕在与人的感情中对方明白自己的真心，他们无法面对真情实感，他们是情感上的弱者。深怕对方知道自己的感情而丧失掉自己高高在上的地位。因为真情实感，必将来源于真正的平等、宽容与温柔。他们做不到这一点。

对此，他们当然有自己的应对方法。首先他们会在话术上就首先把一切肉身与体悟贬低成低级的，好让结构中介掉，悬置掉人的情感与肉身。这使得体悟只能进入一种思维的自我空转之中。这一点在赛博空间之中是非常容易实现的。因为赛博空间本身就只能以思维结构来运动。赛博空间本身就是思维外化的结构形态。其次，他们会尽量的让自己待在自己所织的“网”之中，从而防止与显露自己的真身。我甚至听过有自称为马克思主义者的赛博人对人说害怕线下见面的，他们认为线下的见面对他来说是一种危险，因为他觉得他在现实会被人伤害。然而，一个真正关心底层的人、一个马克思主义者，怎么会害怕面对现实世界？这正是对他们话术最好的揭露。对于赛博人的批判，我们是不可能在赛博空间中完成的。因为这就是赛博空间最大的特征——可以不断思维结构化的领域。

而第二种赛博空间人，则不聚集自身的权力，或者说，他们并不聚集超出自身的权力，他们只享受赛博空间带来的“自由”。他们认为赛博空间的“自由”是难得的，这正是现实世界所无法达到的完美乌托邦形态。然而，由于赛博空间的思维化原因，他们必须在此做出一种抉择：要么在这个空间中永恒的不包含着任何情感，只有思维的结构化；要么他们在这个空间中享受自由，那么，他们就必须体会肉体的感受，从而必须运用情感。那么他们就必然产生在这一空间所无法承载的矛盾。从而受制于现实世界的伦理道德。因为情感必然的是超脱出赛博空间，只能在肉体的照面，触摸中产生的。这导致他们不得不永恒地面对这一抉择。当他们享受赛博空间的自由快感时，他们需要情感，就必然引来肉身的感悟，这时赛博空间就被瓦解，现实伦理就会炙烤着他们。当他们没有感情的时候，他们又享受不到肉身的快感。而仅仅只能通过思维的快感，即话术的权力来享乐。这就导致了他们在思维与肉身之间一种“病态”——不断地在情感与语言暴力之中切换。一边爱慕着某个不确实存在的赛博空间对象，一边又在语言上表达他们的肉身快感。从而从中获得某种界于肉身感悟与思维话语权暴力之间的状态之中。当这两者一结合，就是一种诡异的形态：说着语言暴力的“感情”，同时，又带着赛博空间所必然带有的符号秩序的自由转换。他们会以这种符号的替换去隐藏掉自己的“感情”，又会以符号的替换去隐藏掉自己的“语言暴力”。在这个符号空间的自由中，他们其实在不断逃避自己的感情，又不断地在逃避暴力的自己，他们自以为很自由，但却无时无刻的在隐藏自己，从未面对的真正的现实。他们的自由是建立在自我逃避上的。是赛博空间给了他们这种可以永恒逃避的自由空间。在这个空间中，一切伦理关系、现实世界的社会关系、文明、意识形态都可以被他们抛弃，他们也不会为此感到有任何羞愧。他们在赛博空间中深陷的太过头了。以至于他们需要保护这个赛博空间不被瓦解。保证赛博空间的悖论是绝不能出现的。于是，因为自由，他们要感情，却为了保护赛博空间而逃避感情。他们要语言暴力，却为了保护赛博空间，而无法真正地面对暴力的自己。从而只能以替代的符号来掩盖所有的一切。

他们都在赛博空间中深陷的太过了。更没有弄清楚赛博空间与现实之间的关系。这便是我与他们的交流中所感受到的，这便是缘起之一。

还有一个缘起，当然就是我已经完成了《荒谬的见证》的绝大部分的论述。即便或许现在仍然有些人不明白这本书。但至少我做了防止形而上学化误解的工作。在完成了向本源回归的道路之后，我可以放下心来处理由人类思维在操心的强力下构筑幻象（现实）问题了。只要有《荒见》在，这种张力就能保持，就有人能够施行这种力量来维持大家对于本书的误解。在此，我对能够理解《荒见》的人表示感谢。我也因此而深感欣慰。

除了在感情上的缘起，本书另一个缘起则是在学术上的。那便是我对于经济学以及金融学的体会。这便是我想要讨论的三个层面世界关系的问题，他们分别是：现实空间（世界）、经济空间与赛博空间。为了方便，我将他们称为第一幻象体系（空间）、第二体系（空间）和第三体系（空间）。我将会在第一章讨论他们之间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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