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P那些事-职业篇-20-如何不做一枚油腻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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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说说油腻这两个字。我发现和“油”有关的词基本上都含有贬义的成分，比如添油加醋、油腔滑调、油头粉面、油头滑脑、油嘴滑舌，或者说描述不好的境地，比如油尽灯枯、火上浇油。柴米油盐就算是中性词了，褒义词的话？“油然而生”算一个？

“油”的右半边“由”在象形文字上看，是通过小孔把油注入器皿的过程，这样来看，由一开始应该是个动词，加上水字边后，《说文》中则把“油”解释为“水”，这个水是指“出武陵孱陵西，東南入江”，这让我想起来四川有个地方叫“江油”，那《说文》上说的“油”是不是指“这个“江油”呢？有兴趣的朋友可以考证一下。后来“油”慢慢引申为浓度比较大的“水”，比如石油、油脂等。

说完了“油”，我们接着说“腻”，“腻”在《说文》里解释为“上肥也”，也没查到“上肥”是哪里“肥”（脸上肥？）。

那我们就当“肥”来理解吧，《楚辞》里对“腻”解释为“滑也”，所以我们可以把“腻”理解为有肥又滑的肉（月字旁代表肉）。

后来“腻”引申为形容词表示过剩、过于满足而产生厌恶，比如看腻、玩腻、听腻、吃腻等。回到“油腻”这个词，我们可以理解为浓度较高的又肥又滑的一种东西或者状态。

大家都知道，油腻中年男这个词是前段时间由作家冯唐写了一篇文章而引发了很多人的热烈讨论。那我就后知后觉，从顾问这个行业来扯一扯油腻顾问。小哈社区了有朋友提了这个问题，问题分成了三个小问题，我们分别来扯淡一番。

第一个问题是“什么样的顾问才是一个“油腻”的顾问，都有哪些表现呢？”

对于这个问题，我觉得可以从里子和面子两个层面去扒一扒。先说明一点，对于油腻顾问并无贬义，我个人的观点是顾问多少都有些油腻，只是程度不同罢了，我对油腻的定位是排除职业道德因素考虑之外的，也就是说对于恶意或者存心在项目中的不作为，那是职业道德的问题，并不属于油腻的范围。

油腻的范围在于可以做，也可以不做，可以做的更好，也可以就这样交差的一种状态，这种油腻并不很大程度上影响项目的整体质量，主要影响的是客户的满意度和顾问自身的成长和进步。

从里子来说，我觉得油腻的主要表现是思维的僵化和拒绝承担责任。

思维的僵化导致守着多年前的方案、技术不思求变，对于外界新的技术、新的方案不愿意去了解和学习。

拒绝承担责任则意味着不愿意在项目中尝试使用新的方案和新的实施方法，反而不管是否合理的东西，都是拿着现成的老旧的方案极力说服客户去使用。

总的来说，心理上拒绝变化，拒绝学习和进步，害怕尝试新的东西出现风险而承担责任是里子油腻的主要表现。

从面子上来说，小哈社区有个朋友总结的好，就是“有需求就躲、出问题就推、没上线就跑”，我觉得这稍微有些严重和夸张，因为我觉得这样的表现已经涉及职业道德问题，比油腻更为严重了。

我觉得油腻的顾问，其特征可以概括为以下几条：

1、合理需求自己没方案的拒绝，不合理需求更是拒绝，只有自己拿得准的才接受；

2、能让自己少做一分，绝不多做一分，不管其他顾问和用户是否更忙；

3、动辄说这是最佳实践和方案，不按照这样做就不合理，真让说怎么不合理了，又不能准确的说出来；

4、动辄说这个需求影响很大或者难度很大，建议二期实现，或者建议手工实现；

5、谈需求的时候排胸脯，落地的时候拍屁股或者百般推诿；

6、仅仅考虑当前的需求，不考虑未来变化以及未来可能出现的问题；

7、不愿意仔细倾听客户的诉求，喜欢打断客户，然后对客户说，我们已经遇到过很多类似问题了，我们都是这样处理的，然后巴拉巴拉一堆；

8、经常一脸的倦容，问他是不是休息的不好，说睡的也挺早，也没其他什么家庭不和、身体不适等问题。项目中表现中规中矩，但总感觉没有激情、没有动力，团队协作总感觉欠点火候，又说不上不合作。和客户沟通也是若即若离，说不上有问题，却也说不上融洽和愉快。

第二个问题是“都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呢？”

个人觉得原因主要有三个：一个是自满，一个是自卑，一个是倦怠。

所谓自满，是指有些从业时间比较长的顾问，自以为对系统，对业务，对方案，对行业都有相当的了解了，不再愿意接受新鲜的技术和方案，也不愿意接受别人（包括其他顾问和用户）的意见，自以为一招鲜可以吃遍天。

这种就容易导致水满则溢，其实水溢出后已经不满了，况且里面即使有水，可能大半已经变质、陈旧，这当然容易出现油腻，这种情况下油腻的表现形式就是前面说的第3、5、7条。

所谓自卑，其实是自满的另外一个极端，因为不自信，担心承担责任，担心做不好被客户责备或者被团队成员看不起、被项目经理批评，干脆我就能推则推，能躲就躲，实在躲不掉就拖。这种情况下的油腻表现形式就是前面说的1、2、4、6条。

所谓倦怠，其实就是随着做这个行业越来越久，从起初的新鲜感、压力感、成就感，经常从事某个模块或者在一个企业中多年从事一成不变的工作，然后慢慢变得兴趣不在，最后变得麻木和倦怠。

记得有个招聘的广告，有个人从年轻到中年到老年一直在盖章，那种未老先衰的感觉。我蛮理解这种情况的，在这种情况下呆的越久，越没有勇气去变动，去寻找新的工作，因为自己就会觉得底气不足、信心不足。这种情况下的油腻表现形式就是前面说的第8条。

第三个问题是“又该如何摆脱中年油腻呢？”

家里的小朋友处在幼儿的学习过程中，也不觉会关注教育方面的信息，看了不少的资料，后来自己总结出来的两个词“好奇心”和“独立判断”，我认为这是教育的核心目的之一。

同样，我也认为对于摆脱中年油腻，我们也要靠这两个词。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类似感觉，现在这个社会越来越强调创新，强调创意，强调Idea，一个好的创意可以带来巨大的财富，可以成就一番事业，甚至能够改变世界。

在人工智能发展的今天，很多机构都在预测将来越来越多的工作可能被机器替代，最不可能被替代的工作将是创意性的工作。

大家都在谈脑洞问题，如何可以让脑洞开大一点，其实也就是创意更多一点。可是我个人的感觉是，我自己的脑洞真的是受限的，有时候真让我去想个创意，都憋出内伤的感觉。

既然创意如此重要，我们排除创意并非天生之外（也许有人天生就是怪才，个例不在讨论范围内），创意也并非凭空而来的，也就是说可以通过一定方式激发或者学习得来的。

我们也都看到小孩子的很多想法是天马行空的。我后来发现这背后的根本其实是好奇心，好奇心才是创意的来源，小孩子为什么想法让我们觉得很有新意，就是因为小朋友对很多我们习以为常的事物保持了巨大的好奇心，从而才会引发他的思考，思考才会提出问题，有问题才会产生创意。

我们成年人在这一点上真的是欠缺很多，我们对很多事物都习以为常，甚至麻木不堪，我觉得这是我们对生活的妥协，或者说是对生活的不负责任。

备注：的确，有很多人会承担生活、工作的压力，已经很难保持好奇心了，不过不管我们如何选择，都会有压力的，就看我们是否在现有条件下愿意跳出来，尝试一些新的东西了。

我记得小时候我会对着一个蚂蚁窝盯着看半天，就想看蚂蚁把食物如何运到窝里去的。这说明我们每个人从小其实不缺乏好奇心的，只是随着长大被许多事情慢慢磨平了。这让我想起了金庸先生小说《射雕英雄传》里的老顽童，虽然他社会经验不丰富，却因为有一个单纯童心，反而能学得一心两用、左右互搏的功夫。

我觉得有个很好的办法让成年人也恢复好奇心，就是和家里的小朋友一起去研究，尝试进入小朋友的世界，以小朋友的视角再次审视这个世界，审视我们的工作，审视我们周围的一切，也许我们就会发现很多的不同。

对于从事顾问工作的朋友来说，拥有了好奇心，就不会再觉得工作无聊，工作没有挑战了。其实即使我们从事某个一成不变的工作，我们如果仔细观察和深入思考，还是可以发现可以改善的地方的，就如那句话“世界上不缺少美，只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套用一下，就是“顾问行业不缺乏新鲜和好玩，只是缺乏发现新鲜和好玩的心态”。有了好奇心，我觉得油腻至少去了一半了。

另外一点就是“独立判断”，所谓独立判断，就是顾问对于自己负责的模块是有自己的看法的，而不是说客户说怎么样就怎么样，也不是说项目经理说怎么样就怎么样，而是我根据我对客户业务的理解以及对系统的理解形成自己的判断，这个判断未必一开始就是准确和正确的，但是我们仍然要去做这样的判断。这是成为一名合格顾问必经的过程。

当我们的判断越来越准确的时候，就是顾问逐渐成长的过程。因为没有独立判断，我们就会根据别人的说法去设计方案，甚至不经过自己的验证，直接看一些网上的资料去设计方案，这些不经过验证和自己独立判断的方案使用久了，会让人越来越懒惰。

因为越往后，因为家庭原因、自身精力原因等，自己独立验证和独立判断的成本会越高，持续下去就慢慢变得油腻。不油腻也不行，因为没有自己的独立判断，只能靠油腻支撑下去。

对于独立判断这一点，我的观点是即使已经是成熟的方案，还是自己要亲子动手做一遍，不管是测试也好，还是正好项目中使用也好，都要自己动手去做，就如那句诗所说“纸上得来终觉浅，方知此事要躬行”。

顾问这个行业是实践性很强的行业，包括管理咨询顾问，我认为管理咨询顾问也是要到一线实际调研的，没有调研，就没有发言权嘛。

另外重要的一点就是不断的总结，不断的去表达，这种表达可以是书面的，也可以是讲述，不可以只在脑子里面想，想的东西和写出来的东西以及说出来的东西是会大不相同的。

只有想过、写过、动手操作过、嘴巴说过，这些东西才会逐渐变成你自己的东西，然后变成你自己的独立判断，最终形成你自己的风格。

所以，“独立判断”是消除油腻的第二大法宝，我没见到过有较强“独立判断”的油腻的顾问。

打字真的挺辛苦的，这篇稿子从中午一直到现在才算结束，中间经历坐火车和飞机。

末了，再强调一句，有自己风格的顾问是完全不会油腻的顾问。

祝大家都不再油腻，同时自勉。

2018年4月26日于宁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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