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笑》小个子小说集]2012年2月12日

七月的阳光透过蓝色的玻璃墙投射在洁白的地板上，变成了淡蓝色。玻璃框架倒映在女人正弯腰拖地的背上，拌着衣服上的碎花纹饰，竟也与这高雅的办公楼和谐着。

女人名叫张彩云，认识她的人都称呼她张大姐。张大姐在C公司负责公司内当天的卫生。张大姐在C公司已经工作了三、四个月了。工作都非常负责，公司的脸面在张大姐的经营下始终是如新人焕彩。生活中的张大姐是个爱笑的人，匀称的五官在笑容的中布局更显周正。可是张大姐到公司后发现，公司的人不爱笑。这几个月她见过公司的各层次的人物，从老总到实习生。她感觉周围被冷峻充斥。久了，张大姐在公司也失了爱笑的习惯。

老总，陆然今天光彩照人。陆然迈着稳健的步子出现在张大姐身后十米处。地板是张大姐第一遍清洗，还没来得及拭干。所以她发现陆总是从地板上发现的，她还记得当时她盯着地板看着发现陆总的嘴角上扬，可她归于地板倒影的效果。在老总陆然走近身边的时候，张大姐习惯性的直起腰身，但是并没有像开始几天刚上班一样嘴角还带着微笑。张大姐一抬头，天啊！这几个月，张大姐第一次发现张总笑了，而且是对着自己。没错，就是对着自己。可是张大姐望着，也就是那样望着，直到陆然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张大姐这一天从那刻之后到下班的路上一直思忖着：老总笑了，而且对我这样一个地位低下的清洁工都笑了。这一天回家路上，张大姐并没有微笑着和熟人打招呼。困为她在思忖着，口袋里的辞职信早已经跑到张大姐手心，被她越攥越紧，最后进家门时这团纸被张大姐扔进了墙角的垃圾篓里。

她把心中的疑问说给儿子听，儿子说，这很正常，说不定他突然中了彩票呢，又或者是公司取得了前所未有的业绩呢。床上，她又说给丈夫听，丈夫微微带着醋意说，你就臭美吧，肯定是你当时眼花了。夜中，她又自己问自己，问着问着答案还没出来就又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张大姐就来到公司，但她并没有发现与以前有什么不同，公司的职员还是那样冷漠，张大姐心中有点失望。又重复着昨天上午那一场景，老总陆然又在张大姐身后十米处，并且张大姐再次在湿湿的地板上看到陆总上扬的嘴角，不过这次她不会再误认为是倒影弯曲所致。她这次准备着，可是她第一次发现自己有笑的不自然的时候。她注视着陆总，天啊！多么绅士，多么儒雅。这与以前那个冷峻的陆总是一个人吗？张大姐看的有点呆了，直到陆总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她仍呆站在那儿，这次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对陆总微笑，可是她的心笑了。这天下班路上，张大姐依旧对熟人微笑着打招呼。没了昨日的重重心事，张大姐在心中默默地坚信着某事。

第三天，陆总开始微笑的第三天，张大姐同往日一样早早的来到公司打扫卫生。不同的是今天张大姐的笑如这夏季之风。虽然公司的职员还依旧架着冷漠的举止。可张大姐笑依旧，如刚入公司一样。接下来又是昨天的重复，不过张大姐的脸上此刻是挂着浅浅微笑的。张大姐想给陆然一个最完美的回应，这算是自己对微笑的支持也是对陆总的鼓励。在湿湿的地板上，张大姐准确的抓住陆总的节奏。近了，近了，张大姐一个从容的抬头，伴着一个笑，张大姐为了这个笑动用了五官。可以说，如果可以评比，这一定是世界上最美最真的微笑。陆总的微笑和昨天一样，还是那样的绅士，那样的儒雅。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睛花了，她发现陆总的脸上那一刻闪着光，虽然就那么一瞬。因为，她清楚的感觉到眼睛被这种光所炫目。张大姐所不知道的是，那一瞬她的脸上也闪着炫目的光。在张大姐心中，那个信念更深了。这天梦中，张大姐梦到全世界都洋溢着微笑，每个人都沉浸在笑声的海洋中。

第四天，张大姐清楚的记得，这是老总开始对她微笑的第四天。这一天，张大姐仍像昨天一样，带着笑容来到公司。虽然，公司的职员淡漠依然。可张大姐心中坚信那一天一定会到来，让人冰冷的那堵墙会很快腐朽。现实会和故事一样那样顺利的发展下去吗？老总又出现在她身后十米处，正向这走来，但这次她没有去观察地板上的倒影，起身，微笑。可是陆总却没有按照张大姐头脑中想的那样发展。张大姐的笑瞬间僵硬成冰，而且似乎可以听见冰碎落在地板上，撞击发出的咚咚声回荡在这走道上。陆然连看都没看张大姐一眼，冷漠地从张大姐身旁走过消失在转角。第一次，张大姐在这炎炎夏日感到冷，身体不断的做着对冷的应激反应。是不是工作人员今天把空调开的太低了？张彩云感到有点累，就坐在身旁的椅子上，椅子上有一份公司宣传单。有一张图片占了大半张纸，张大姐看着，心一不着力全身瘫在椅子上。图片上是两张拥有绝世笑容的脸。图片下面写着两个放大的黑体字–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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