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掌之歌——路转峰回（4）
文章目录
- 确实有问题
- 计算服务器数量
- 就是钟展鹏告我的状
确实有问题
李通推开郑秋阳书房的门，打了声招呼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郑秋阳已经泡好了茶水，寒暄了几句。李通单刀直入地说：“郑老师，光谱科技确实有问题。”
“哦，” 郑秋阳的表情是少有的凝重，“具体是什么问题？”
“他们的财务数据存在不实之处，” 李通谨慎地措辞着，“光谱科技目前收入的最大来源是给电信运营商做各种项目实施。这一块儿看起来是很稳妥，但运营商的特点是项目帐期长，一个项目从实施完成到收回款项少则一年，多则数年，甚至拖到更换领导，不了了之的事情也有。”
郑秋阳点了点头，他跟各行各业的人都有来往，这些情况还是心里有数的。
“那光谱科技在收回款项之前，要支付的成本却是不菲的——场地、人工，还有各方面的关系。仅凭项目回款，他们能维持收支平衡就不错了，” 李通把他了解的情形缓缓道出，“最可疑的是他们东北大区分公司。这分公司总经理刘向荣凭借他自己的关系，拿下了不少当地的重要项目。”
“当然，这件事不在我们的关注范围之内，我是在调查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些事情而已，”李通继续说，“有疑问的是东北分公司和北京总部的财务关系。东北本地有一批独立的研发以及运维团队，但所有的项目都要从北京总部购买支持服务。换句话说，东北地区所有的开支都记在了分公司帐上，而项目收入全都变相进了光谱科技的帐目。”
“作为公司经营来说，好像这也无可厚非吧。” 郑秋阳一边思索一边说着。
“是，如果这只是他们邓老板关起门来自己玩自己的，自然无话可说，” 李通开始了深入分析，“但是，如果这是邓老板另有所图，那这看似多余的操作，显然就会有用了。”
“那他到底图什么呢？”
“我在回来之前，冒险去见了一次刘向荣。” 李通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提起了他与刘向荣的见面。
“你还真是敢打敢冲的性子啊。” 郑秋阳闻言却不由得笑了起来 。
“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李通说着这话，表情还是没有变化，“我通过一位老战友牵线，以参与项目的理由跟他见面。一开始他还心机深重，跟我绕圈子。不过诈了他几句就露了馅，我也基本上知道他们邓老板的心思了。”
“邓老板为了换取刘向荣的实心卖命，还是下了很大本钱的，” 李通喝了一口茶，继续着，“就是一百万左右的项目，刘向荣完全可以自己装口袋里去。但前提是刘向荣要维护好当地的人脉关系。所以刘向荣才会为了长远利益考虑，愿意跟我勾兑这事。”
“下了这么大本钱，邓老板肯定要拿回来的，” 李通说出结论，“他的想法不出意外，就是包装出一个外表亮眼的壳，在资本市场上套取更多的利益。这也是他对外宣称三年盈利，打算上市的原因。”
“因为这样是不可持续的，” 郑秋阳也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没有新鲜血液进来，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崩盘。这个邓老板赌性很大啊。”
“那——” 李通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要不要提醒一下陈速，毕竟他还在这公司里面。”
“不用了，” 郑秋阳倒像是早就拿定了主意，“他有他自己的路要走，我们不能代替他去作决定。况且，客户委托我们的工作还没有做完，你还需要继续调查，看看光谱科技后续会有怎样的变化吧。”
“明白了。” 李通闻言点了点头就起身离开了。
郑秋阳离开沙发，走到落地窗前，远眺着冬日黄昏下起伏的雄伟山陵。又快到过年的时候了吧，这一年过得可真快呀，郑秋阳默念着。
计算服务器数量
随着仙人掌直播系统在沈阳电信机房里部署上线，陈速每天都要找詹季明了解线上环境的测试情况。到目前来说，情况还不错，詹季明自己用linux shell写了好几个监控和测试程序，加上陈速后来添加进去的服务内监测监播手段，都没有发现异常情况。
直播业务的节目管理就暂时借用了点播的CMS（内容管理系统）服务，由运维每周手工编辑一次直播节目单。这些天洪武青的表情也松驰了许多，不像之前那样老是紧绷着脸过来跟陈速说话。现在从客户端到服务端的工作基本上都就绪了，就等着沈阳那边的运营商发展一批客户之后看下直播的效果。
刘向荣最后还是保守起见，首批打算只推一万用户。根据这个用户规模，贺立强拉着陈速就开始算需要的服务器数量了。
“这一万用户里头真正能开机的会有多少？” 陈速以前没有做过这种机顶盒产品，不确定真实用户会有多少，就打算先从开机率问起。
“顶多八成，要按以前点播来算的话，” 贺立强回忆着数据，“这还是布下去以后运行一段时间的峰值了。因为真就有人拿回家连包装都不拆的，或者不知道怎么联网，一直没激活的。这种情况多了去了。”
“那激活的用户，并发的量大概会是多少？” 陈速觉得这样来看压力并不会太大。
“并发就是同时在线的意思吗？” 贺立强其实也知道是这个意思，但强调一下表明双方都没有误解。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说：“激活的用户里能同时在线的，我估计也就50%。如果说春晚特殊一些，60%，70%吧。”
“那咱们按富裕一些的情况算，” 陈速心里有底了，“就说大家全都激活了，最高峰值70%，那就是七千用户。”
“我觉得可以按这个数字算，” 贺立强也表示同意，“那陈总，你一个边缘节点能支持多少用户？就我们线上已经部署的那几台Dell服务器的配置来说。”
“老詹那边测试的结果吧，” 陈速回忆着，“我记得是单台并发最高支撑500用户，多了的话CPU会打满，过了这个点就会导致程序性能下降。所以我觉得控制在单台400用户比较合理。”
“好，那7000除以400，” 贺立强心里默算了一下，“十七、八台对吧？我就跟刘向荣要20台服务器做边缘，节目管理和源编码那些单算。陈总你看这个机器数够吧？”
“没问题。” 陈速对于已经说清楚的事情，向来不会拖泥带水。
就是钟展鹏告我的状
陈速从贺立强那儿回到自己座位时，发现钟展鹏带了一个新人在等着他了。陈速赶紧打着招呼：“鹏哥，您这有啥事？”
“陈工你好，” 钟展鹏客气如斯，“就是跟你说下直播源编码的事儿。我这边新招了个小伙子，直播编码程序ffmpeg交给他去维护了，以后你有什么问题直接找他就可以。他叫葛栋山。” 说着钟展鹏一拍那位新人的肩膀，给他介绍说：“这是我们公司直播系统的大拿，陈工。”
说着陈速主动伸出右手，握着葛栋山的手笑道：“哪里哪里，鹏哥你又来取笑我了。以后直播源编码就靠你了啊，栋山是吧？” 葛栋山拘谨地笑着回道：“陈工以后多多关照，还要向你学习。”
大家又随便聊了几句，钟展鹏就带着葛栋山往回走了。正好这时肖平安从外面回来，钟展鹏招呼了一句：“肖工你好。” 令陈速惊奇的是，肖平安根本没有一句回应，甚至连眼光都没有在钟展鹏身上停留一秒钟。肖平安就这么若无其事地在自己位子上坐下了。钟展鹏也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领着葛栋山回去了。
陈速也就奇怪了那么一下而已，没把这事装心里去，肖平安的性格本也就有些古怪，已经不止一次让陈速惊奇了。但没想到的是，陈速下班后出公司在去地铁站的路上，有人在背后叫着他的名字。回头一看，竟是肖平安。自从肖平安的中转服务被替换以后，已经没有人去找过他了，他自己有没有在继续调试程序，这个陈速也不知道了。
不咸不淡地聊了几句之后，肖平安忽然压低声音对陈速说：“你要小心钟展鹏这个人。”
“怎么了？” 一听这话，陈速倒真是吓了一跳。
“你不知道吧？” 肖平安的表情看起来挺神秘，“有一回他过来找我，催着我跟他联调程序，我让他回去等等，结果你猜怎么着？”
陈速实在不好回这样的问话，只能保持着沉默。肖平安自己给接上了：“他转身就跑到洪总办公室去了。后来洪总亲自过来问我怎么不跟他联调。你现在知道了吧，就是钟展鹏告我的状！”
当下，陈速心中是惊骇莫名，原来肖平安是这样理解这件事的。但陈速更没办法回话了，只好含糊应着：“是吗？不会吧。”
“反正我就是这么告诉你了，” 肖平安一副推心置腹的样子，“你看我现在天天没啥事了吧？洪总现在十天半个月也没找过我，你说你能不小心点吗？”
这样的对话，陈速实在是无法再继续下去了，幸好地铁开进了站，陈速逃也似的上了车。陈速很疑惑的是，难道肖平安对自己的工作成效，心里一点数也没有吗？所以看来是肖平安给自己讲了个故事，在那个故事里，本来是他主导着项目，又辛苦勤勉，但最后却遭人暗算，结果就无所事事了。
这倒也给陈速提了个醒，就是不要认为自己看到的就是事情的真相。这时候陈速也开始真正回想郑秋阳曾经对他所说的，不要认为换个环境就一切都会改变。一个人如果总是以同一种方式对自己讲故事，那么他走到哪里都不会离开这个故事。
想到这里，陈速想起了杨昕怀、刘格以及许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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